為救貧血兒 婦女再生子
來源:河北青年報
康康總是喜歡逗弟弟玩耍,他們的命運緊緊連在一起
“奶奶, 我聽話,你給我拿藥,我怕死。” 雖然只有8歲, 但身患再生障礙性貧血(簡稱“再障”)的行唐男孩康康(化名)已經開始恐懼死亡。
兩年前,因為媽媽的一巴掌,他全身出現血點,隨后被查出患有再障。家人試圖通過骨髓移植為他治病,但爸爸、媽媽和姐姐的骨髓都沒有配型成功。
男嬰為給哥哥治病而生
在行唐縣上碑鎮西街村一間土坯房里,康康趴在土炕上,捏著弟弟明明(化名)的小手逗他玩。看到明明醒了,媽媽常海英輕輕拍了拍便走開了。
“和他哥親,只要哥哥在身邊就不哭鬧。”常海英說,大概是從滿月的時候開始,明明就特別喜歡和哥哥玩,看到哥哥就笑。
兄弟倆安靜地在炕上玩耍,常海英卻高興不起來。她說,出生僅50天的明明來到這個世界,有些意外。他出生的意義,就是為了幫哥哥治病。
巴掌“打出”男孩貧血
2009年開始,6歲的康康開始臉色發黃,經常發燒,而他的體重只有35斤。
5月份,因為和姐姐搶一件玩具,康康開始罵臟話。
常海英很生氣,照著康康的右后肩狠狠打了一巴掌。
幾天后,她發現兒子后背上的巴掌印仍未消退,旁邊還有很多血點。這下,一家人慌了神,趕緊租車去了縣醫院。
“血小板5000(正常值為10萬~30萬),重型再生障礙性貧血,不及時治療會有生命危險。”醫生告訴他們。 抱著懷疑的態度,2009年5月17日,常海英和婆婆張翠玲又帶康康到河北省兒童醫院進行了檢查,醫生給出了同樣的答復。
河北省人民醫院血液科主任醫師、教授郝洪嶺用一句形象的話解釋了“再生障礙性貧血”:“就像莊稼地里的種子壞了,長不了莊稼了。這個病是干細胞出了問題,造不了血了。重型的再障,如果不進行治療,臨床統計死亡率在90%以上。”
常海英還不相信,連夜坐火車趕到北京世紀壇醫院。拿到第三次檢查的結果,仍是再障,常海英在醫院的大廳呆呆地站了近十分鐘。
“住院,治。”常海英的婆婆沒什么文化,但她希望唯一的孫子能夠健康地活下去。隨后,婆媳倆拿出了4萬余元的積蓄,為康康辦理了住院手續。
醫生建議進行骨髓移植后,康康的姐姐沒能配型成功。“我們也試試吧。”雖然醫生表示父母配型成功率很低,但常海英和丈夫劉勇昆還是花3000元做了配型。但配型終究還是失敗了。
“狠心”爸爸想放棄治療
此時,康康已經住院2個多月,花掉了20余萬元的治療費。 醫生說,要想治好,可能還要五六十萬元。
“不行了,咱就放棄吧。”回家后,經過思考,劉勇昆“狠心”給妻子打了個電話。劉勇昆的工作是給大車司機押車,每個月能掙1000元左右。但他的建議受到妻子和父母的強烈反對。
隨后,張翠玲再次借錢,讓康康接受了醫生說成功率為90%的ATG沖擊治療,但并沒有成功。
媽媽再孕想用臍帶血救子
在家里唯一的家用電器 —— 一臺交話費送的電視機旁邊,放著兩張康康在北京住院時的照片。“這不是我。”照片上的康康,臉上長滿黑色的絨毛,看到照片,康康嚇得后退了兩步。
2009年10月底時,因為沒能康復,常海英帶兒子回家了。回家后,村里人的歧視和上學問題成了常海英的心病。 “ 都說我們家孩子是毛孩, 孩子們的家長不讓學校收他, 孩子也不敢出門。”常海英說,康康臉上之所以長絨毛,是治療的藥里有激素,不用藥后慢慢就好了。
冷靜下來后,常海英想到了在北京治療時醫生給她提的一個建議, “再孕, 用臍帶血救孩子。”
抱著最后的希望,33歲的常海英調整好身體,把情況向村委會匯報,去年再次懷孕。
造血干細胞配型正在進行
常海英懷孕期間,張翠玲會定期到河北省人民醫院為康康買治療藥物。
偶然一次,張翠玲聽說河南要建一個胎盤干細胞庫,配型成功后,可以將胎盤里的造血干細胞進行移植。
“一天好幾個電話,被她的執著感動了。”漢氏聯合胎盤干細胞庫的相關工作人員說,經過審核,在常海英生下明明后,他們免費進行了胎盤采集和造血干細胞的提取工作。
通過胎盤采集造血干細胞進行移植,是否可行呢?中國醫學科學院血液學研究所所長韓忠朝教授解釋,“臍帶血只能供應30公斤以下的孩子使用, 成年人往往需要兩份, 而兩份又很難配型。但胎盤組織來源的造血干細胞采集更方便、數量是臍帶血的8~10倍,也是造血干細胞移植的理想來源。”
據介紹,兄弟倆的造血干細胞配型正在進行中。如果配型成功,康康就可以進行造血干細胞移植了。
“每個月檢查的時間他記得特別清楚,到時候就會提醒我們帶他去。”常海英說,康康對死亡的恐懼超乎他們的想象,所以,有一絲希望,她都愿意堅持下去。
而8歲的康康也已經開始規劃自己的未來, “我想當醫生,醫生能給我看好病,我當醫生給大家看病,不要錢。”■文/本報記者李媛
■攝/本報記者馬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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